“沙文同勾结日本人做出这样事情,真正无耻。”
沈秀珠放下口供,先是义愤填膺,接着又是话锋一转:“不过,租界法庭既然已经宣判了,我们虽然明知道顾庄氏大概率是被冤枉的,但究竟不好推翻租界法庭判决。”
什么女权运动领袖。
无非处处都站在自己立场考虑而已。
丁远森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那是自然的,我今天来找沈公子,没有别的目的,无非只是仰慕沈公子的名声。我在想,有那么好的机会,那是一定要让给沈公子的。”
沈秀珠一怔:“什么好的机会?”
“这个……”丁远森迟疑了一下:“顾庄氏案本来是铁案,断无翻案可能,若是有人能够在此时振臂一呼,把铁案反转成冤案,我想,这人非但是上海民意领袖,而且必然成为全国闻名之达人。”
沈秀珠眼睛亮了。
她现在的身份仅仅只是上海女权领袖。
民意领袖?
这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其实这案子要翻也不难。”
丁远森慢悠悠地说道:“由一二有分量之人,出面和工部局交涉,公布铁证,再借助舆论民间之压力,大约可成。还有一点,中日紧张之关系也可利用。
沈公子也知道,目前民间反日情绪严重,前个月还进行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反日游行。这起案子日人参与其中,若能揭露,日人残杀我同胞,丧心病狂,就连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都不愿意放过,一经报纸刊登,群情汹涌,沈公子于国于民皆有大功。
我说话大话,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沈公子不但是民意领袖,还是上海领袖,全国民意领袖,甚至得到国民政府和委员长嘉奖也未可知。”
这一番话,说的沈秀珠恨不得立刻就能实现。
她仿佛看到自己站在国民政府大楼之外,胸前佩戴着勋章,面前,是对她山呼海啸的崇拜者们。
丁远森说到这里,忽然叹息一声:“我是力行社的,这种事情不归我们管,我只是觉得顾庄氏可怜而已。既然沈公子不感兴趣,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