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来森善工作的前几年,租住在一个非常老旧的废弃的工厂宿舍单间,房租很便宜,也不是合租的那种,每个单间都住着形形色色的外来务工人员,周围几乎没有s市本地人。
她买了几百块的布帘,将房间装饰了一番,唯一没办法改善的是洗手间,好在只有一个人使用。
她的工资其实不错,奖金也很可观,季柏文并没有任何亏待她;可是她想得太多,她妈常年吃药,爸爸身体也越来越差,他们的社保又少得可怜。她保障家人的提前,还想给自己存一笔嫁妆,或者在s市付个小房子的首付也好。
大概是对未来的规划太多,她毕业后每走的一步,都显得步履维艰。
她每天穿着整齐干净的职业装出现在森善大楼,晚上穿着三厘米高跟鞋回到飘着各种饭香的工厂宿舍,工作体面,生活却拘谨。
有一次,她的脚不小心扭到了,穿了一双平底单鞋上班,她底下的秘书朝她推荐起了菲拉格慕的鞋子,并用崇拜的口吻对她说:“舒瑶姐,如果我工资像你这样高,一定每个月都任性地买买买了。”
舒瑶有意忽略来自这位年轻女孩话里的言外之意,一笑置之。她前段时间看一篇文章,批评现在的女孩工作之后大多都是月光,可是她怎么那么羡慕那些月光女孩呢,月光也是需要底气的不是吗?
她扭伤了脚,却临时收到通知陪季柏文出差外地,来不及收拾就坐上了车。她特意没穿职业裙,款式宽松的阔腿裤挡住了肿得老高的脚踝,没有穿高跟鞋,站在季柏文旁边显得更是矮了一截。
季柏文向来是一个急性子,尤其是参观制药工厂的时候,他自己走得快还要求她跟上他,一天下来,她的脚几乎废了。回来的路上他发现了异常,让司机送她回去,那天鬼使神差她没有拒绝,不知道脚太疼了还是其他缘故。
她和季柏文双双坐在轿车后座,前面司机小心翼翼地走着小路,她默默地数着外面一盏又一盏划过车窗的路灯。
数着还有几盏灯之后,她从他车里下来,
很久没有提起往事,那天季柏文突然对她说:“舒瑶,你以前好像更柔弱一些。”
她转过头,开着玩笑说:“柔弱怎么当你助理?”
季柏文也笑了,顿了下,他说:“我的意思是,像今天这样扭伤脚,你完全可以跟我说。我想我应该不是一个特别残暴的上司吧?”
“何况,我们除了上下级,不还是老同学吗?”
季柏文的话,令她呼吸微微发热。
车内视线昏昏暗暗,一天的奔波,季柏文面容也有些疲倦,人似乎也有些累了,靠着车座说:“后面你先休息两天吧。”
“季总,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