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这个时代这么久,庞刚对此时的风土习俗也有了一些了解,在古时的大富之家,若是来了尊贵的客人,主人通常会派出婢女或者是歌姬陪客人侍寝,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当然了,按照现代人的说法,那是对女性极大的不尊重和迫害,但是在古代这却是很平常的事情。当然了,这种待遇并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享受得到的,必须是对主人极为重要或者尊敬的客人才能享受得到的,毫无疑问,此时的庞刚就是属于那种对主人极为重要的客人里。
在此之前庞刚也没有想到在后世广为流传的“禽兽和禽兽不如”的故事竟然会这么狗血的出现在自己身上,面对着孔林的盛情款待,毫无心理准备的他竟然一时间愣在当场。
看到坐在一旁不语的这位庞大人,孔林还以为对方心里尚有些顾虑,在一旁解释道:“庞大人,这批歌姬都是从小在草民家中长大,草民可以保证这些歌姬都还是完璧之身。”
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液,庞刚用很大的毅力吃力的说道:“还是不用了吧,本官尚有要是在身,如何能沉湎于温柔乡里呢。”
仿佛看出了庞刚的言不由衷,孔林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劝了,转而举起了酒杯不断的向他劝酒,不过孔林心里对这位百户的评价倒是又高了几分。
其实倒也不是庞刚虚伪,而是当一个人初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时,他会对周围的人和物本能的报以一种戒心,加之庞刚心里还有心事,因此才下意识的拒绝了,如果孔林再夺劝几句,这厮说不定就会“欣然笑纳”了。
在孔林和一众人等的劝酒中,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时辰,庞刚不知不觉就有了四五分醉意。感觉到自己不能在喝下去的庞刚很快就站起来向孔文这个孔家家主告辞,孔文也不强留,命一名侍女把庞刚送回了房间。
目送着庞刚走出大厅后,原本面上挂满了笑容的孔文回过头来,淡淡的对身边站着的孔林道:“林儿,你跟着为父来书房一趟。”说完,孔文踱着沉稳的脚步走向旁边便的一座小院走去。
“是,父亲大人。”孔林恭敬的给答道,恭敬的跟在孔文后面。
孔文来到一座闪耀着微弱烛光的小屋里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手臂搁在旁边的书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良久才问道:“林儿,你与这位庞百户同行了近十日,为父问你这位庞百户为人如何?”
孔林想了想说道:“孩儿虽说比不得父亲见多识广,但依孩儿一路上所见所闻,这位庞百户为人还算公道,虽然有些爱财,但也算是讲道理的,而且孩儿到过他所管辖的望海堡,虽然此屯堡刚重建不足半年,但堡内的军户们却也能安居乐业。而且孩儿听这位庞大人平日里谈吐之间颇有远大志向,因此孩儿相信此人日后必有一番成就。”
“嗯,还有呢?”孔文接着问道,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还有?”孔林不禁疑惑道:“还有什么?孩儿不知,请父亲示下。”
“你呀你呀!”孔文叹了口气的摇摇头,“平日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竟然连那么重要的东西你都能忘记。”
孔林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漏了什么呀,于是不解的问道:“孩儿惶恐,请父亲明示!”
“近些天你天天和这位庞百户在一起,他最重要也是最明显的东西你都没看出来吗?”孔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训道:“就是他身边的士卒啊,他身边有那么多精锐的士卒难道你就没有察觉?”
“可是父亲!”孔林不理解了,“他身为官军百户,身边自然会有士卒啊,至于精锐,只要用心练一练不就是了吗?”
“林儿,看来你平日还是缺少了历练啊。”孔林无奈的解释道:“古人云观一叶而知秋,为父虽然不敢奢望你能到此种境界,但是你在他身边这么多日难道就没察觉他身边的士卒都太精锐了吗?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非常的善于练兵。还有,你再仔细想想,遍数我们扬州地界,有哪一个卫所的屯兵有那么精锐的士卒?而且你再看看那些普通士卒的穿戴,他们穿的可是锁子甲啊,就连那些辎重兵穿都的都是上好的鳞甲,连盾牌手拿着的腰刀都是绝好的燕翔刀,你就不能从这里想到别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