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荷端着药罐去找顾敬,到门口才准备进去就被身后跟着前来的柳元尚叫住,“他身上的银针还没取干净,你待会再进屋去。”
郁荷于是将药罐递给他,小声嘱咐道:“师兄,待会进去后你可千万别告诉顾大人我把药丸混在汤药里面了。”
柳元尚冷冷瞥了眼药罐,“他知道又如何?他要是不喝,你干脆一把药把他毒死算了,何必浪费时间医治。”说完直接大步进屋去。
郁荷在门外等了良久也不见屋里有动静,等得她没了耐心,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顾敬就从屋里出来。
他走得极慢,不似平日时步履生风,意气风发,走到她面前后本就皱着的眉头越发紧拧在一处,满脸幽怨地看着她。
郁荷心想应该是柳元尚对他扎针时下手太狠,不由轻笑笑,问道:“很疼吗?”
顾敬摇头,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更加哀怨,“这世间为何会有这么苦的药,若是要我天天喝,我倒宁愿少活几年。”
“别瞎说,不吃药病如何会好,喝习惯就不觉得苦了。”郁荷瞪他一眼,见他想往院外走,赶紧拽起他的衣袖拉着他又走进屋内。
她见药罐里还有半药罐汤药,桌上也剩着半碗,便先将剩着的半碗端起来递给他,逼着他喝干净,然后又去倒药罐里的。
顾敬感觉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实在是不想再喝,急忙摆手拒绝,“你师兄说一日喝一碗就可以了。”
坐在一旁默默清理银针的柳元尚闻言抬头去看他,见他悄悄比了个一的手势,便对郁荷说道:“师妹,物极必反,一日内不必喝太多。”
他说完又看向顾敬,“此药服用后会犯困嗜睡,你最好别强撑,且先去睡一会。”
顾敬暂时还不觉得困,现下已经黄昏,他想在天全黑之前带郁荷到摘星楼,否则明日之后一段时间他很难抽出空闲。
然而他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郁荷就催着他赶紧去找间屋子睡觉去,见他满脸不情愿,便也板起脸佯装生怒,“赶紧去,我不回家去,就在这等你。”
顾敬不想惹她生气,心想浅眠片刻后再去摘星楼也不算晚,于是颔首答应,去找了间厢房休憩。
郁荷本也以为他不会睡多久,想着等他醒来再一起吃晚饭,结果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他醒。
她不吃饭一直等着,让柳元尚十分不爽,吩咐人将厨房上锁不许给她进去。
郁荷压根不觉得饿,索性打算不吃晚饭,找了册话本坐在厢房外屋里边看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