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禅大师的话,让叶钧稍稍皱眉,当下不动声色打开背包,将另一叠事先准备好的多罗经摆上台面:“集禅大师,我只是想请您帮忙做一场法事。当然,我并非做过昧良心的恶事,只是租借的办公楼曾有人离世,又被江湖术士谎称怨气冲天,这才迫不得已,想请大师本着菩萨心肠,仗义出手。”
“你确定这朗朗乾坤下,仍存着鬼魅魍魉?”集禅大师眯着眼,给叶钧的感觉就仿佛早已顿悟这世间百态。
“信则有,不信则无。”叶钧平静道。
“这多罗经留下,法事在三天后进行。”
集禅大师并没有询问叶钧是信,还是不信,只是高深莫测的指了指石桌上的两叠草稿,然后就仿佛入定般坐在椅子上。
叶钧轻轻离去,临别前躬身施了一礼,而刚走后不久,集禅大师忽然睁开眸子,若有所思盯着眼前的两叠草稿,足足过了好半晌,才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大道殊同,又岂有两家之说?唉,世人蒙了心智,乱了纲常,却没想到这本以为无道即是有道的顿悟,终究只是那过眼即逝的痴妄。相逢即是有缘,也注定有了业障,何不趁此斩断邪丝,得悟大道?”
说完,集禅大师便伸手拾起石桌上的两叠草纸,缓缓进入草庐,而后,顺手就将这完整的多罗经丢入火炕。
看着这渐渐愈演愈烈的火势,集禅大师盘膝而坐,凝视着这股忽然窜起的火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轻念道:“阿弥陀佛。”
离开松竹寺的叶钧,并没有急着返回江陵,而是开车朝着另一条公路驶去,目的,是前往一座算不上贫瘠的小县城,只因那里有着一位正忍饥挨饿的书呆子。
依着记忆中的地址,经过多番打听,叶钧才终于找到一条略显潮湿的羊肠小道,沿途全是清一色的瓦房淋漓横陈,不少房子怕是都足以能列入危房行列。
当下找地方先将车子停好,然后寻着沿途一块块门牌号,终于找到了一家正敞开木门,只挂着块挡板的潮湿瓦房。
“有人吗?”
叶钧在门外喊了几声,好一会,才听到瓦房内传来回应,伴随着一阵噼噼啪啪下楼梯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穿着衬衫的平头青年走到门前,似乎对叶钧丝毫提不起印象,皱眉道:“你找谁?”
看着这平头青年满脸书呆子的气味,叶钧不由一阵暖意,不过清楚现在与这书呆子算得上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自然不能表现出上辈子那种无话不谈的热忱。
见这书呆子流露出戒备之色,叶钧暗道当真以为不清楚你的底细?就你家这点破破烂烂还能遭贼惦记?
不过嘴上不说,心里明白就好,当下叶钧故作疑惑道:“你是侯小姐?不,你是侯晓杰?”
上辈子叶钧没少用‘侯小姐’这谐音调戏眼前这满脸书呆子的平头青年,说惯了嘴的叶钧一时间还真改不了这恶习,瞧着侯晓杰脸色渐渐沉下来的模样,赶紧笑道:“别介意,我不是成心的。”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