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容氏这么一说,谢运也想起来。
    他是家中的独子,父亲对他的期望很高,从没有掩饰过,所以管得严,而谢运能理解父亲苦心。
    发现战死士兵尸首的那天,是谢运亲自到铺子定的棺材,准备祭祀的东西,谢运都是跑前跑后的,大多亲手办理。
    有时候,这并不是做给别的士兵看,而是镇西侯对儿子的教导。
    尊重战死在西疆的人,也即尊重谢家在西疆的地位。
    谢运在京里暗暗贬低曾家后代软弱,并不是没有道理,他谢家的坟山上累累坟头,能有多少是终老而亡?
    运回战死人的尸首,镇西侯也会前往,谢运当然随行,如今母亲一说,他就想起来,眸光微凝中把当时的场景从头想到尾,皱眉道:“母亲说的是,兴许就是那些一起发现的书信里写了什么,嗯,当时呈给父亲,父亲后来也没有发下来过,我一个字也没有看到。”
    侯夫人轻咬下嘴唇:“难道是信里对着你父亲托孤?”
    “这不可能。母亲您想,对父亲托孤的人也太多,父亲也时常的让人挨家去看视,有需要的就多加照顾。可是,不至于把我也送出去吧,”
    谢运说到这里,小小发个牢骚:“我又不是半扇猪肉,送出去还能填饥顶饿。”
    侯夫人忍不住一笑:“胡说,你怎么能是猪肉,你是个讨厌鬼。”
    谢运翻个白眼:“母亲也不打算要我了,行吧,把我继续送出去吧,直到送出去为止。”
    “行了,我知道你不愿意曾家的亲事,而且你已经回来了,曾家又远在京城,即使你父亲再派人过去,也要到明年,是几个月以后了,这事情母亲担下来。”
    侯夫人不费事的就看穿儿子心事。
    谢运兴高采烈:“多谢母亲,母亲可说话算数。”
    “放心吧,有这几个月,母亲先探探你父亲的口风,再想办法给你定一门合适的亲事,不过呢,杨家可不行。”侯夫人说到这里,神色略有冷淡。
    谢运哈地一声笑了:“母亲猜我在京里遇到谁?”
    侯夫人漫不经心:“管你遇到谁,反正不会是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