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谢家最多的就是老兵,自己家里的,历代历年不再当兵的,往往过年过节的时候门庭若市的都是老兵。
    这门亲事是镇西侯强制定下来的,谢运反抗过落一身的不是,曾宝莲反抗过也是没用,要说谢运挨过打就全身心的知错,就一个少年来说可没有这么快。
    他当时想到的是父亲疼爱,他身为世子理当为家里分忧,好吧,他错了。
    此时此刻,谢运觉得这亲事有点意思,他并不认为妻子如嫌弃老兵是种正常应该的情绪,不过妻子如能嫁鸡随鸡,并不需要别人开导,岂不是更好?
    谢运是个少年人。
    他在这里忽略老兵们的出现,是为了保护他,曾宝莲当然内心欢喜。
    他也忽略老兵们的出现,曾家俨然恢复鼎盛,其实还差得远,不过就记忆里没有家中鼎盛的曾宝莲来说,这种热闹已算繁华。
    曾宝莲当然感激,谢运也觉得挺好,对这亲事又放一层心。
    就一名合格的世子来说,亲事“放心”,算难得的。
    
    雪滚滚而落,笼罩出的琉璃世界里,是全家的安宁,曾宝莲披着大红的雪衣感觉不到寒冷,富贵不还乡有如衣锦衣行,与儿时的玩伴徐行在这新的家里,内心充满幸福。
    也不由得她不幸福,家里从来没有这样的热闹过,前面的假山下面老兵们嬉戏,正厅内老兵们抬着热水面胶贴斗方,“福”硕大要倒着贴,每年曾大爷怕家里别的人贴不好,都是亲自搬个梯子自己贴。
    “宝莲,街坊说你嫁的女婿好,果然是真的。”
    左秀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轻轻的牙齿打战声。
    曾宝莲恍然大悟,忙自责道:“看我疏忽,把你冷到了。”
    她不用看,就知道左秀芬的厚棉裙角和鞋子肯定濡湿。
    从后街拐到这里不是说说就到,左家也不是穿得起靴子的人,轻易的姑娘们不出门,曾家三姐妹贫穷中也有大门不迈的好名声,同左家差的不远。
    把雪衣展开包住左秀芬,手臂轻抚她的肩头:“紧走几步,到房里就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