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安宁被顾祯叫起来的时候正在梦中模糊地看见杨怀玉的身影渐渐地走进,她在朦胧之中看不清师姐的脸,想要离得更近一些,却被打断了……

    “宁儿,起床了,时辰不早了。”平日里顾祯虽是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叫醒她,今日却是实在情况特殊。好在昨日安宁睡得早,晨起倒也不是多么难受,只是心情有些低落。

    被顾祯搂在怀里穿好了衣裳,安宁还是有些懵懂,小腹处还是有些坠痛,她不安地窝在顾祯怀里,暗自祈祷是自己多想了才好。

    “今日外面有些小雨,不过不打紧,围场的人已经备好了棚子。”淮笙伺候着顾祯披甲,语气很是温和。

    顾祯笑了笑,“你们也都多披件衣服,春日里天气寒凉,最是伤人。”

    秋娘替安宁系上披肩,仔细地替她捋平衣服,“娘娘先陪陛下用些点心吗?”

    安宁胃里还不舒服,她摇了摇头,走到顾祯身边,接过淮笙的盔甲,“我来吧。”

    从前杨怀玉还在时安宁做惯了这些,此时是轻车熟路。顾祯看她的神情也能猜出一二来,顿时被心中的愧疚刺得有些疼痛。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收拾妥当了便一同出去了。

    出猎时女眷们便坐在一处闲话,赵梓琴在主位上与定国公夫人与小姐聊得热切,安宁冷眼看着,心下有些不舒服,只无聊地啃着点心打发时间,喝着秋娘用牛乳兑的红茶,倒也香甜。

    “宁儿,看朕给你猎的这只狐狸。”顾祯翻身下马,手边是一只狐狸幼崽,只尾巴被射伤了,蜷在一起毛茸茸的倒也可爱。秋娘接过来,递给安宁摸了摸,“真可爱,不过还这样小,把它捕了来,它的娘亲怕是要心焦了。”

    闻言座下的人脸色皆是一变。自大梁开国以来,男子首次出猎的收获例应送给自己的妻子,以表夫妻同心。这顾祯的做法已是破例出格,安宁更是不识好歹,故作矫情。

    顾祯的脸色变了变,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淮笙笑了笑,上前一步把那狐狸从秋娘手里接过来,道,“咱们娘娘宅心仁厚,以己度人,真是菩萨心肠。”话里的意思让人浮想联翩,顾祯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

    把狐狸递给身边的人,淮笙笑了一下,“陛下方才不忍杀生,只是取个彩头,奴读书不多,但也听过’网开四面’的典故。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是我大梁之福啊。”

    安宁心下一惊,面色还是淡淡的,她站起来,扶住秋娘道“本宫累了,宴乐就罢了,先回去歇息了。”

    说罢便移步离开,徒留顾祯在原地不知所措。朝中的大臣也议论纷纷这安宁礼教不良实在上不得台面。赵梓琴冷眼旁观,在心底冷笑连连,顾祯啊顾祯,你也有今天。

    烈酒火辣辣得刺激着喉咙,顾祯接过陈子扬敬的酒,仰头闷下,“陛下慢些,烈酒伤身,可不能这么喝。”淮笙适时上前为他布菜,小声劝到。

    “她怎么样了?”顾祯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面色清冷道。

    “宁妃娘娘已经睡下了,估计是身子有些不爽。”淮笙低着头,神色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