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如此情状,琼真暂稳下心神,越发使力挣那麻绳,只把两个腕子磨得伤痕累累。
正丝丝呼痛,但听舱外有人呼喊她名字。她心中一喜,急忙应声,将那人引来一见,恰不是旁人,正是其父沈潋卿。
却说沈潋卿同琼真一道,中了贼人迷香便昏睡过去,醒来后已是手脚被缚,不得动弹。再看一旁几个护卫随从,身上兵刃早被缴去,俱是与他一般无二。
他心知此番怕是遇了匪,念及云岩寺辞别之时那慧因禅师所赠签诀,正是船行急滩之象,暗怪自身行事不谨,才遇此祸。一时又担忧nV儿安危,急得满头热汗。
好在男儿不bnV子,终究有些气力,几个护卫习武之身,不消片刻便挣脱了去,一行人赤手空拳,方出得舱门,恰遇着几个强人手执刀剑,一见之下便向众人斫来。
沈潋卿常年走商,倒也会些拳脚,只此时不去恋战,反转身入内,连连呼唤nV儿,心急如焚。
所幸天可怜见,此遭琼真虽鬓发凌乱,唇sE苍白,面上却一派凛然,并无泪痕,潋卿一颗心总算落肚,也顾不得那瑟缩一旁正暗自饮泣的nV子,只把nV儿负在背上,疾步往外去了。
只是他救nV心切,不妨有人竟躲在暗处窥视,眼见二人已步出舱门,趁其不备便朝他面门挥来一刀。
潋卿躲避不及,连连后退,x前蹭过利刃,立时便破开一道血口。他忍着痛意拦在琼真身前,再抬眼去看,见面前立一大汉,正是方才酒栈中所遇之人。
此刻他浓眉倒竖,全无半点善意,大喝一声又接连劈来几刀,刀刀切中要害,把个好好的人儿伤成了挂血的葫芦,待到支撑不得,终是倒下身来。
眼见潋卿已气悬一线,那大汉也不去结果X命,桀笑一声便将人望湖中一丢,心说留他个囫囵尸首,只当是积德行善了。
可怜琼真两眼不明,只闻鼻尖血腥之气渐浓,又听得扑通一声水响,知道不好,心尖痛得没了知觉,扑身过去便要拼命。
千钧一发之际,却听那湖面上“嗖嗖”几声,S来几支点了火的流矢,虽则没个准头,胜在运道绝佳,又恰巧顺了风势,便直直S到那大汉头顶发髻之上,霎时便如g草遇明火,熊熊燃了起来。
那大汉没有防备,一惊之下手脚乱挥,引得通身是火,没奈何间只得弃了刀刃,一头扎进湖中,不一时便没了挣扎,命归水府。
而那些强人,眼见船上顷刻间燃起大火,亦是金命水命,走投无命般跳窜入湖,各自逃生去了。
琼真心中恨极痛极,yu诉无门,只当父亲落入湖中已然身Si,虽觉周遭火势滚热,却已没了求生之志,全身之力甫一卸下,便是万事皆休,软倒在地。
昏沉间,但觉一道松木香气扑面而来,一节如寒玉般温凉的手指凑到鼻下,探她气息。
正不知此人是谁,却听适才那受辱的nV子扑到跟前,哭喊道:“顾小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