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车、新司机、新衣服、新首饰,秀珠这个金府的常客,一副崭新的派头出现在芍药会上。
她呢,一是要出风头,二是要给燕西做面子。
可男人的心,不比女人的浅。感情浓厚时,秀珠摆起排场来燕西自然是觉得有面子。感情淡薄时,所谓排场也就成了臭显摆,又可以说是耀武扬威。
在燕西看来,你白大小姐再有排场又如何,我总理家的公子说不理你就不理你。
燕西受兄嫂之托招待客人。本来秀珠进来,再怎么说也要好好招待一番。实际上呢?他甫一见秀珠进来,就转身和别的宾客寒暄,末了还和那个妖里妖气的电影明星有说有笑。对秀珠,他完完全全来了个视而不见。
秀珠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恼怒和尴尬一股脑地冲了上来,气得满面通红浑身发颤。那一番讲和的心思,简直成了笑话。
这就是他说的社交自由。这天底下还有交了新朋友,就弃了旧朋友的道理吗?更何况,他们之间比之普通朋友,又更进一层。难道说,他对她的情意,连普通朋友都不如了吗?
秀珠眼见着燕西搂着那个女人跟花蝴蝶似地乱舞,她满腔的怒火,一杯又一杯的汽水都浇不灭。
然而,她又不能干涉他,气死了也无济于事,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下楼去寻表姐玉芬。
玉芬见她那要哭的样子,就晓得她在燕西那儿碰了钉子,细细询问下来,又是这个丘珍惜,不禁啐道:“就这种人,妹妹何苦跟她计较。若这种人都能进门,金家得落败到什么地步。到那时候,就是燕西跪在地上求你嫁进来,妹妹怕也是不屑的。现在嘛,燕西要和她闹,就让他闹,反正是没有前途的事儿。”
“我就不许他闹!不管有没有前途。他既招惹了我,就招惹不得别人。他若要和别人好,除非从此离了我!”秀珠咬牙道:“早晚和他掰扯清楚。”
“何苦来哉!”玉芬叹道:“你们的事儿,我早就跟梅丽打听了。他随口一说的事儿,你何必当真呢?”
“什么都是假的!难道我和他的情谊也是假的!”秀珠落泪道:“我倒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或许他和我的情谊是假的,要和我决裂倒是真的。”
“何至于此呢?要真到了这个地步,怎么也要明明白白说清楚。”
秀珠冷笑道:“就怕他不肯好好说,耍手段逼我决裂。”
秀珠本是随口这么一说,话一出口,心下却是一惊!燕西近日行事,未必没有这个苗头。要真是如此,就当她错认了这个人,“是真是假,咱往后瞧吧!”
“密斯白怎么到这里来了?看来在秀珠妹妹心里,再美丽的芍药也不敌玉芬妍丽多姿了!”金家大少奶奶佩芬眼见白秀珠怒不可遏地冲下了楼,舞毕立即寻了过来。
秀珠勉强扯了扯嘴角道:“人太多了,怪腻的,我寻表姐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