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好戏散去,陈家村的人算是见识到了岳苏禾的厉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岳苏禾不知背后闲谈,就算知道了也会毫不在意。交锋过后积攒起来的精神气一下子散了,岳苏禾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陈兰不会说话,只能焦急的发出“哇哇”声响。
岳苏禾出声安慰:“娘,我没事,天色不早先回家再说。”
陈家四叔下脚太狠,之前站立不动时尚且能捱,如今每走一步她都觉口中咸腥一片,岳苏禾眸色深沉,望着陈兰挤出一抹微笑。
老宅虽然已经年代久远却保存相当完好,母女二人凑合一夜。第二天天刚破晓,村庄被薄雾笼罩,老宅非常热闹,岳苏禾给出的价格太过诱惑,考虑一夜早有几家忍耐不住上门,岳苏禾来者不拒,谈好价格交了定金约定好过契时间。
待人群散去,岳苏禾立在门前,久不见陈老头前来岳苏禾扯了扯嘴角,带上陈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子。银钱在手解了燃眉之急,出了村遇见载客的牛车陈兰也愿意坐了,就算如此到镇上也已经下午了。
当初岳守军置办在镇上的宅子,前店后院,店铺被租后陈兰干脆找人在后院另开了一道门,两厢互不干扰也保护了自家的安全。
坚持到家岳苏禾再难支撑,眼前发黑之后一阵兵荒马乱,吃完药岳苏禾躺在床上心中还是一片迷茫,她记不得自己的前身往事,除了名字脑子里只有属于二丫的记忆,她叹了口气,但既来之则安之。
昨日之事给她敲响了警钟,靠人远不如靠己,这世道对女子到底不公,何况陈兰还是长相颇有姿色的寡妇,但凡一步出错,唾沫星子都能将人淹死。
之前陈兰顾及名声除了拜佛日日闭门不出也未能断绝流言,可想而知她们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岳苏禾不惧流言但她却不能不在乎陈兰。
几日卧病在床,各种补药流水一般下肚,刚刚鼓起的钱袋迅速地瘪了下去,长此以往再多的银钱也经不起花用。何况她们并不算有钱之人,日子勉强糊口罢了。岳苏禾托腮望着窗外,小脸因为生病显得越发瘦弱苍白。这样下去不行,想要过得好至少银钱上不能捉襟见肘,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做个营生。
二丫的记忆里陈兰是会做香粉的,虽然制成的同样是一些普通货品,但是受众群体并不小,。岳守军当初能靠此发家的想来其中利润也是可观。前面店铺马上到期,租户几次三番要求降租不然就以不租做要挟,二丫不满已久,岳苏禾想了想干脆收回铺子做回老本行算了。
可陈兰的身体经不起劳累,如果要长期以往还得她亲自学起,岳苏禾不怕辛苦,她只怕陈兰不同意。
陈兰虽然吃惊但也点头认可了女儿的决定,她翻出箱子取出里面被蓝色花布层层包裹住的破手札交给了岳苏禾。
手札已经有些年头,看起来之前保存的不是很好,很多书页已经黏在一起,泛黄的页脚脆而薄,一不小心就捏成细粉,岳苏禾捧着书本迟迟不动。岳守军去世太早,二丫脑中仅认识的几个大字也已经模糊,这本手札对她来说无异于天书,她未曾想过阻拦她的竟然是识字这件事。
问题出现了,总要想办法解决,万鹿镇有官学,但是官家学堂自古不收女子,学费束脩也高,岳苏禾只能考虑私学,可即便私学也没人愿意招收女子,何况岳苏禾并不打算正经入学,她为的不过是认字。好在学堂先生懒得于女子计较,即便他们气的吹胡子瞪眼到底还是保留了读书人的气节,只将岳苏禾轰了出去,并未出言辱骂。
岳苏禾忙了半月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一位先生好心提醒道:“下河屯的有一个秀才名叫魏有才,你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