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板终于端了早点上来,两碗馄饨再加上小笼包,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暂时抛去了脑海中的杂念,答道:“宗眠。”
相野是当事人,甚至是受害者,他去过一次官水潭,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也不必再去第二次了,免得触景伤情。由宗眠去处理最为妥当,他一个人也能行。
闻言,相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邢昼却能看出他的异样,因为他是不吃香菜的,可老板大概是不小心掉了一片在他的碗里,他用汤匙喝汤的时候,直接喝进去了,表情变都未变。仔细回忆从前种种,相野提起宋灵和沈延之时,鲜少用“父母”或“爸妈”这样的称呼,都是直呼大名。这样听起来稍显冷情,但又更像是刻意回避。
很快,相野把一整碗馄饨都吃完了。邢昼又用筷子给他夹了几个小笼包,他也一一吃了,只是从头到尾都没吃出什么味。
最后一个,相野仍像之前那样直接塞进嘴里,却吃到一嘴油辣椒,登时辣得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吐出来又不雅观,他忍着辣匆匆咽下,瞪着眼睛看向邢昼。
“不能吃辣?”邢昼神色平静,好似刚才那些辣椒就不是他故意蘸的。
“我、能。”相野咬牙切齿。
“那再吃一个?”
“饱了。”
看着他的铁青脸色,邢昼无声地笑了笑,又买了一袋豆浆让他换换味道。相野不情不愿地接过豆浆,咬着吸管的模样像咬着邢昼的脖子。
可这样就对了,少年人本该是鲜活的。
邢昼任凭他甩脸色,去付了钱,看到老板端着几大碗面走过,伸手自然地将相野拉到身后,免得撞到他。
相野就算思绪再乱,这时也明白邢昼的用意了。他偷瞄着邢昼宽阔的背,胳膊紧贴着他,原本的咬牙切齿也变了味。
感觉到邢昼要回头,相野连忙移开视线。邢昼见他不看自己,以为他还在生气,路过红薯摊,便问他吃不吃红薯。
相野面无表情:“不。”
他真的多说一个字都欠奉。
早八点,小螺号又准时嘀嘀嘀地上班了。伴随着一阵“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歌声,决明欢快地出现在耳麦里,“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