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顶着海风坐了有半个小时,杨诫越来越平静,陈筱时却不知为何越来越燥热。她觉得不是自己的原因,是隔壁这人存在感太强,汇聚了所有的舞台灯光,连带着她也一身暖洋洋的。

    只是舞台中心的本人好像有点冷,修长的手交握在一起,右手的大拇指不断摩挲着左手的骨节,那里已经青白一片。

    她就说,这大冬天的脱了外套吹海风,怎么可能不冷。

    “那个,我还是把外套还给你吧,我不嫌脏的。”陈筱时揪了一下她胳膊肘那处的黑色毛衣,小小声地说。

    看完整本的江有姝对杨诫的高度概括是准确的,面冷心热像个别扭的死小孩,她明明是冷的,但外套是自己脱下来的,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冻着了,仿佛收回外套很掉价似的,她转头看着陈筱时,又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我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

    那怎么开始抖了。

    陈筱时心下默默腹诽,她就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人,不过这份别扭的源头是因为她,这样一想好像……更热了。

    杨诫看她没说话,正想继续眺望海面,就见到她挤着五官扭来扭去的样子,问:“你干嘛,脸抽筋了?”

    陈筱时无辜地说:“我在学你挑一边的眉毛。”为什么杨诫做出来这么帅呢,她也突发奇想想帅一把。

    此刻杨诫脸上明明白白写了四个大字,“靓女语塞”。

    杨诫几乎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话了:“你是三岁吗。”

    陈筱时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嘲讽,但还是乖乖巧巧地回答道:“我二十五岁,再过一个月就是二十六岁了。”元旦后一天,就是她的生日。

    杨诫继续嘲笑:“是吗,看不出来呢。”

    陈筱时闭了嘴,垂下眸子,自然而又不自觉地散发着女主可爱又无辜的光辉。

    对方不接茬,杨诫也不再自说自话地讽刺她,呆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筱时,后者则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仰面直愣愣地看着她,瞪圆了眼睛,里面清亮透彻,比海还要干净。

    想说的话突然卡了壳。

    杨诫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那黑色十字架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晃荡起来:“走了,带你回去。”

    陈筱时听罢赶忙起身,先她一步把地上的外套捡起,再仔仔细细地拍了拍,拍完想还给她,递出的手一顿,陈筱时眨巴着眼睛,说:“要不,你先穿我的衣服吧,这件衣服我带回去洗了再还给你?”把人家衣服坐脏了总得表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