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么晚来静院,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吩咐?”
穆煜坐到赵靖瑶身旁的椅子上,将手中的白色小瓷瓶放到茶几上:“这是伤药!”
“王爷费心了!”赵靖瑶说着望了眼茶几上的药瓶笑道:“不过,凤羽这点小伤委实不敢劳王爷大驾亲自送药。”
穆煜淡淡的道:“就当是本王对你的弥补吧!”
弥补!赵靖瑶清然一笑:“凤羽曾经养过一只金丝雀,但凤羽并不是因为喜欢它才养着它,而是它偷吃了凤羽的点心,凤羽恼它,所以才会养它,把它关在笼子里是为了惩罚,每日让人把它的腿折断是为了让它长记性,宣御医来为它包扎伤口是感觉这小家伙虽是恼人,却还不至于以死谢罪,每每它被宫里的猫扯掉个羽毛,伤了爪子,凤羽心中也觉着有些过意不去,总觉着这金丝雀所受的伤都是因我所致,王爷以为,凤羽该如何弥补这笼中的金丝雀?”
穆煜目光深邃的望着烛光下笑意然然的赵靖瑶,平静的问道:“你想要如何弥补?”一语双问,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她想他如何补偿,而非她如何补偿金丝雀,虽然她是不是真的养过金丝雀还有待考证,但她拿金丝雀做比她现在的处境也不失妥帖,只她的冷静和认知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赵靖瑶轻笑:“凤羽根本没打算要弥补它。”不论如何弥补,最后都是一死,何必再要费事呢。
“为什么?”
“它的生死本就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弥补?有因必有果,它若不偷吃,又岂会陷入笼中?”然而她若不占用赵靖瑶的身体,又岂会陷在平阳王府中?赵靖瑶望着穆煜平静道:“所以,能飞出这笼子是它的幸运,飞不出这笼子也是它的宿命,怨不得任何人!”
穆煜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真是这么想?”
“不错!”能不能摆脱平阳王府是她自己的事情,所以,穆煜最好不要对她心生“怜悯”,以免到时剪不断理还乱。
“你当真一点都不怕?”是怎么样的经历才能磨砺出如此的心智!
“王爷十六岁领兵,十八岁接平阳王的爵位,二十岁平了北漠各地的叛乱统治一方,也算是久经沙场,杀伐果断之人,应当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既已做了决定,绝没有反悔的道理。”
“你对本王的事倒是很清楚!”
“平日里闲来无事,偶尔听些故事打发无聊时间!在王爷面前,我始终记得自己是赵靖瑶。”
“如此,甚好!”穆煜站起身就要离开,赵靖瑶喊住道:“王爷请留步,此药贵重,只怕凤羽承受不起!”
“只当是本王对那金丝雀的最后一丝怜悯吧!”穆煜说过径直离开了静院。
赵靖瑶拿起茶几上的药瓶玩味的瞧看,打开盖子闻了闻,确是上等的伤药,见云汐进来把伤药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