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人突然停下脚步,那只带着扳指的手伸到谢承阙面前,见人没有动作,宴庭翊抓过他藏在袖间的手扣紧,扳指硌着他的手指,骨节被摩擦得生疼,却被宴庭翊紧紧攥着不得抽离。
转眼间已到了坤宁宫,宴庭翊自然要把这出戏演下去,他牵着谢承阙的手走进殿里。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门外伺候的宫女太监跪地向两人请安。
宴庭翊挥了挥手让他们起身,皇后摸着鬓边垂下的流苏笑着说道:“快进来吧。”
他携谢承阙在皇后面前跪下,旁边的宫女适时递了瓷盏过去,谢承阙端起瓷盏正欲开口,却听见座上的人怪怨道:“冬竹,今日的发髻梳歪了些。”
身后的冬竹听后上前细瞧了瞧,自遣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错。”
皇后搭起手眯了眯眼吩咐道:“重新梳吧。”
“是。”冬竹搭上手扶着皇后坐在梳妆台前。
谢承阙垂眼举着瓷盏,这场婚事皇后并未多做阻拦,如今看来她也并非毫不在意,这番刁难也不过是发泄心中不满罢了。
皇后看着铜镜里的人影又冲宴庭翊招了招手,“翊儿过来,帮我看看。”
全然没把还跪着的谢承阙放在眼里。宴庭翊瞥了一眼谢承阙,起身向皇后走去,他自然也知道皇后的用意。
谢承阙隐约听见几人谈笑的声音,大抵是宴庭翊哄着说了几句漂亮话。左肩上的伤口处不断传来酸麻感,谢承阙拧着眉压下左臂不受控制的细微动作。
耳边传来玉珠碰撞的清脆声响,皇后掩着笑在上座,像是才发现般懊恼道:“我真是糊涂了,竟忘了太子妃还跪着。”
说着她又轻摇了摇头,“都怪我,平日里请安都是翊儿一人过来,一时不太习惯。”
皇后道了歉意却没曾有让谢承阙起身的意思,谢承阙再抑制不住左肩的颤动,杯盖擦着杯壁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皇后也敛了笑容不满地看着跪着的人:“不懂规矩,放下吧。”
冬竹心领神会地将托盘递到谢承阙面前,谢承阙放下瓷盏谢罪,“是臣失仪,甘愿受罚。”
皇后听着他的自称心底又冒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摆摆手道:“听闻谢家嫡子名满酆城,今日看来倒是夸大了些,去门外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