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照耀仙人居小镇,街上充斥着各种叫卖声,熙攘的人流,彰现出温暖的人间烟火气。
许枫和柳如烟站在一棵粗壮的榕树下,两人皆神情凝重,过了许久,柳如烟突然道:“我爹娘只是行医救人的郎中,据师傅说,他们平素并未同別人结下深仇大恨,他们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竟招来杀身之祸!”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件惨案的真相,才能有计划的找到真凶。
许枫道:“这件惨案过去多年,许多有价值的线索都已经消失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你还有一位亲叔叔活在世上,我在四十岁时与他结识,他为人慷慨重情重义,我们志趣相投随结拜成义,年轻时一度在四川一带活动,据说你爹娘曾也在四川西部生活过一段时间,你爹娘过去的生活,想必他还知道更多的详情,只是如今他重病缠身,无法随你远走追查真凶。”
柳如烟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的神采,语声却平静无波:“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凶手,为柳家庄上下几十口人报仇雪恨。总有一天,真相会水落石出的。伯伯,我们明天就动身上华山吧!”
许枫沉吟着道:“这样,明日一早,你同子义一起去华山。终南离华山并不甚远,一日便可到达,到了华山见到叔叔,你们叔侄俩好生叙叙,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他兴许知道你爹娘惨死的原因!”
柳如烟面色凝重,点点头,道:“我便同子义兄即刻上路。只是,我还没告诉师傅,我不想再让他为我担心,这封信是娘亲在遇害之前写给叔叔的,这足以说明娘亲早已知道有祸事发生,可为何他们没有事先避开?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许枫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先不要猜想了,待上了华山见到你叔叔,或许便可这个谜团,你叔叔肺病严重,我想为他寻一个良医,求个药方,若能救治他的顽疾,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暂且试一试。”他眉头微皱,思索着道“终南雁栖崖旁边,有一位医术精绝的年轻人,此人名声在外,擅治各种疑难杂症,几年前,你伯娘风湿邪病犯了,疼痛难忍夜不能寐,后来经一位江湖朋友引见,特意请这位年轻人出山为你伯娘诊治,这年轻人倒真是有本事,治疗一个月后,你伯娘的风湿邪病果真有了好转,后来又针灸了几次,居然很长时间再没犯过。”
柳如烟将信签收入贴身衣兜,说道:“卧龙谷离雁栖崖不远,我们现在就去请那位郎中,如能治好叔叔的病,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在世上就这么一个亲叔叔了。”
许枫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赶去雁栖崖。”两人转身迅速朝客栈后院的马厩走去。
健马长嘶,两个人掉转马头,嘴里吆喝一声,打马朝西面一条深山峡谷里奔去。蹄声响亮,充斥在长满丰草的山道上,深山清幽,鸟雀飞腾,两骑人马一前一后,疾如箭矢。
不多时,两人已穿过重重密林,沿山道奔行数里地外,林荫深处,眼前骤然出现一片长形淡绿色湖泊,湖水清澈明净,对面便是酷似老鹰嘴的雁栖崖,半山崖壁上有一座吊角亭,亭子掩映在一丛青绿兰竹后,一条红色幡旗在风中招展,旗上写着“望月居”三个字。
一条略显陡峭的山路自对岸湖泊边蜿蜒而上,穿过湖边一片桃林,桃花已开过,枝叶间已挂上青涩的小果。几只野鸭在湖面上滑游,偶尔直立起长颈,扑扇着翅膀,两人打马绕过湖岸,来到登山小道口。
柳如烟喝停健马,仰望那座山亭,说道:“伯伯,那位良医就住在上面的吊角亭里么?”
许枫翻身下马,将长剑抓在手里,朝四下打望一眼,将马匹拴在湖边一棵桑树旁,那桑树嫩叶茂密,马儿正够着嫩叶,在口中轻轻搅动。
两个人拴好马匹,只得徒步上去,那山道自湖畔沿崖壁丛林蜿蜒而上,山上古树众多,鸟雀成群,花草遍野,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果子生长在杂草间。
两人沿山道快步而行,不大功夫已来到崖壁上的“望月亭”。眼前的四角山亭颇显古风雅致,兴许是年久失修,亭柱有些斑驳,几株苍劲古树立在亭前,依然枝繁叶茂。“望月亭”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亭子里空无一人,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石桌,桌上搁一个棋盘,红黄棋子散落棋盘,异常凌乱。亭子后面放着一口水缸,缸里盛满了清凉洁净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