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这又是什么机关设置的幻境。
我从炕上爬起来,觉得脑子还是晕得厉害,便不由地撑住了旁边的桌子,这才没有倒下去。
可正是这一下,让我反应过来了,这张桌子是真的。再看看别的,床上的矮桌、炕琴,屋子里的火炉。甚至就连这房间里的墙壁,都和小木屋如出一辙。
我顾不上脑袋的伤痛,赶紧走到了墙边,伸手一摸,悬着心的又稍有放松。
这里只是布置得一样,却并不是小木屋。
我在大兴安岭的小木屋,用的是松木;而这里的木头,用的是柳木。
我忽然想明白了,这并不是我的小木屋,只是有人刻意把它建成了这样。
我来到了窗边,往外望去,只见外面是青绿色的群山,与大兴安岭的景色截然不同。原来我从未离开过四川。
我推开了门,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只见院中,有个人坐在了马扎上,背对着我正挥动着斧子劈柴。
看着这人似曾相识的背影,我眼睛一酸,眼泪差点儿就要流出来了。但我还是强忍着,使劲吸了回去。
那人好像听到了身后的声音,高高举起的斧头停了下来,他笑了一声:“小烈,你醒啦?”
正是这熟悉的一声,仿佛让我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也是这样,在小木屋的前面,这个男人劈着柴,还不时提醒我不要靠近:“这东西咬人,小烈,你离远点儿。”
我问他:“爸爸,我们为什么要劈柴啊?”
男人爽朗地笑道:“哈哈,因为冬天要来啦呀,刮白毛风。所以我们得准备过冬的柴,这样才能把咱们屋子烧得暖和,小烈就不冷了。”
往昔的一幕,还清晰的浮现在我的眼前,就好像昨天刚刚发生过似的。
“爸……”这一声,情之所至,我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男人劈柴的动作停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这个男人的皮肤上似乎镀上了一层金色,他感慨说道:“这一声,我等了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