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谢玉渊撩起长衫,跪倒在地,手向高重那边一指,“求父亲大人放过他。”
谢亦达方才还压着火气的眼中,阴狠一闪而过。
“我和娘之所以还能活着见到父亲,就是因为他救了我们,这些年受尽孙家人欺负,也是他挺身护着。救命之恩,恩比天大,女儿求父亲放过。”
比起妻子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的恨意来,谢亦达此刻心里的震惊更多一些。
庄子上的那场大火是在谢玉渊两三岁的时候发生的,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乡野,这丫头哪来的胆色和他谈条件,而且还谈得头头是道。
谢玉渊见谢亦达沉着脸不说话,脸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出焦急来。
她料定谢亦达是一定会应下的,但至于背后动不动手脚,就难说了。
“既然是恩人,那就放了吧。”
谢亦达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高重。
一个乡间野夫而已,想弄死他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暂且先应下来,等母女俩进了谢家,再把人偷偷摸摸地干掉,鬼特么知道。
“多谢父亲大人开恩。”
谢玉渊缓缓起身,转身,目光遥遥向高重看过去,“你去吧,走得越远越好,别惦记我们。”
高重的心,像是被一瓢凉水从头浇到了尾,刚刚还充血的眼神,顿时空洞起来。
“记得每三个月给扬州知县送封平安信,你平安,我们在那府里也就放心了。”
直到此刻,高重才明白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逃。
他的视线越过谢玉渊,深深地看了眼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