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咔嗒。”
黑暗幽深的地廊中,昏黄的烛火窜窜跳动,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长影,单手倒提着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一步一步向着地廊深处走去,黑红色的血迹在地板上泅出一条长长的湿痕。
少顷,长影在一道锈黑的铁门前停下,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铁锁,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手里那块看不出形状的血肉丢了进去。
“啊!叶承修……我要杀了……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爹??爹!你?”
“啊啊啊!救……救,不……”
“嗬嗬!嗬!咕咚!咕咚!”
叶宗延被扔进铁门内,四肢被砍断的他毫无挣扎之力,只能愤恨而绝望地朝着门外怒骂。
然而刚刚发出声音的他就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按在地上狠狠撕咬,昏黄的烛火中,他看清了“怪物”的面容,竟然是他失踪已久的父亲!
铁门内撕心裂肺惨叫了多久,那道黑影就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门内再也没有人的声音,只有怪物发出来的嘶吼声时,黑影帽檐下的暗红薄唇才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呵……终于……”喑哑又低沉的嗓音响起在幽深的地廊内,黑色披风下缓缓伸出一只苍白又瘦骨嶙峋的手,一颗黑色的丸球被投掷到铁门内,随后一阵狂涌的火苗疯狂窜出,尸体烧焦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地廊之中。
大火湮灭之际,叶承修转身离开,暗影掠过,不过眨眼便出了地廊,站在视野空旷的荒山之间。
天色将晚,落木稀疏,整个大地被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男人拖着缓慢的步伐向山巅走去。
等终于到了山巅的最高处,怪石嶙峋,崎岖陡峭,一步之下,万丈之遥。
叶承修站在崖口,罡风吹落他的帽檐,露出他惨白若鬼的面容,颧骨突出,眼眶凹陷,鲜红的双眸宛如被血浸透。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若不是刻骨的仇恨支撑,他早已失去理智变成茹毛饮血的怪物,这就是吸取黑暗力量成为暗修的代价。
只是他并不后悔,比起做一个普通人苟且偷生,他更想像这样把那群杂碎一点一点撕碎。
“娘,孩儿对不起您,还是选择了报仇,您放心,孩儿很快就来向您赔罪。”叶承修一字一句地说着。
青山掩了落日,余晖蔓上山巅。男人缓缓解开了身上的披风,任其被风吹走,随即抽出别于腰间的弯刀,薄薄的刀刃一抵上颈项,顷刻间划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