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时分,细雨恰纷纷,天水一方的草木都沐浴在朦胧烟雨里。
药炉里还冒着袅袅炊烟,竹榻上的少年双臂枕在脑后,侧头望着坐在窗边看书的人,青稚的唇角缓缓勾起,“圣尊,这都三天了,你不跟我说一句话吗?”
临窗而坐的人并不搭话,三千青丝毫无束缚的披了满身,有几缕垂落在胸前,有几缕贴着瓷白的脖颈,钻进衣襟里。
少年的视线就黏在了露在外面的那截天鹅般的脖颈上,堪称完美的曲线淹没在梨花白的衣襟下,腰身却极细,或许……当真不堪盈盈一握。
少年视线灼热,在忘兮抬起头时,几近狼狈的别过脸去。
圣尊不懂情爱,不知方才有一瞬间,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目光淡淡的,“雨停了,你便下山去。”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少年就在心底祈祷着,雨再下大些吧,或者,多下几天吧。
屋里只剩少年一个人时,黑气弥漫,他青雉的面容又缓缓变得妖异,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看向站在窗边的君琛,“那时,我因在王宫与人起争执伤了腿,也被佐伊带去了君山伤求圣尊医治。”
君琛说,“你在难过。”
楚子伊面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住,却又很快从新勾起唇角,“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尊,怎么会爱上一个混蛋呢?那段过往,你帮我好好看着……好好记着……”
他好像哭出来了。
圣尊一直在赶楚子伊下山,可是当楚子伊能下地走路了,他还在君山上。
那天的太阳正好,圣尊又去给巫师们讲学了,难得勤快的楚三皇子把整个竹屋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片,又把收在药阁里的草药都翻出来晒着了。
想到圣尊平时一有空就种些花花草草,下定决心要讨好圣尊,在君山上久待的人翻出放在屋角的小铲子,欢欢喜喜去种花。
不过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皇子哪里做过这些,不是一铲子铲断了花根,就是手上没个轻重捏碎了茎叶。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楚三皇子总算是把一朵花完好无损的给种进花盆里,他还用铲子背面把一盆土压得严实得不能再严实。
“是这样没错吧?她平日里种花的时候也要用铲子压一压的。”楚三皇子颇为欣慰,伸手抹了一把额前的汗,“哈哈,不就是种花吗,虽然有点累,但还能难倒本皇子?”
丝毫不知自己抹了一脸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