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丘穆陵氏当场眼睛一亮,“是皇上要我们去宫宴吗?”
她这样说着,就想往阿六浑身前走一步,然而袖子一沉,低头看去,却是贺兰温正扯着她。
丘穆陵氏错愕地望向贺兰温,却见贺兰温和尉迟氏都站在原地没动,她还不解其意,就听贺兰温问:“有劳侍长走这一趟——只是请问侍长,我们那几个在门口守着的宫人在哪里?”
丘穆陵氏睁大眼,顿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她们三人在院里闲谈,将随身的宫人都打发到了院门口守门,而阿六浑进来时,门口的宫人居然没有一个进来禀报。
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往门口看去,夜色里,那里的景象都显得模糊。
一个人也没有。
丘穆陵氏脸色慢慢变了,三个人里面,她是最不会掩饰的一个,当即开口:“你真是奉命来的吗?”
贺兰温和尉迟氏这次倒是没拦住她,事实上,这个问题也正是她们想问的。
阿六浑蓦然一笑,无奈道:“奴才怎么敢假传旨意,那些宫人不方便在此,所以奴才把他们打发走了。”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令牌来,那令牌通体漆黑,看不出什么材质,上面用金粉龙飞凤舞的勾勒出‘慕容’两个大字来。
丘穆陵氏还站在原地发愣,左右各有一股大力传来,贺兰温和尉迟氏一左一右按着她,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尚且懵懂地跟着贺兰温与尉迟氏叩首:“臣女拜见皇上!”
一直到磕了个头下去,丘穆陵氏才猛地想起:那块令牌是传闻中大齐□□皇帝打江山时以此号令帐中诸将的军令,开国之后见令牌如见皇帝,是必须要下跪行礼的。若不是方才贺兰温和尉迟氏把自己硬按下去,现在恐怕直接拉她下去问罪都没人能挑出错来。
丘穆陵氏的冷汗一下子就打湿了背上的中衣。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们的宫人毫无声息的就不见了,见了这块令牌,谁还敢妄动?
和丘穆陵氏相比,看到令牌的贺兰温反而更冷静:能拿出这块令牌,起码说明阿六浑不是假传旨意来的。她们三个这些日子算得上安分守己,皇帝想必不会是发作她们。
“小姐请吧。”阿六浑笑道,“时候不早了,总不好叫小姐们半夜三更的在宫里乱走。”
尉迟氏声音柔婉地问:“步六孤姐姐睡下了……”
“步六孤小姐安歇了,等一会奴才再去请,三位小姐先走吧。”阿六浑轻声慢语地道,语气却异常坚定,不容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