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行匆忙低下头,她试图站起来。
大抵是摔破了膝盖,其余地方也有磕碰,稍一动,就疼得厉害。她艰难地站稳后,还得琢磨用词,勉强答道:“草民实在不知。”
“草民姓许,乃铜州坪山县人士,因家父年前遇害,祖父祖母悲痛欲绝,草民身为长子,接父还家。因这几日春雨不断,草民忧虑棺材渗水,便前去查看,不料遭此事变,望侯爷明察。”
言毕,她眼观鼻鼻观心,静待发落。
房里一时除了雨声就听不见别的。
薛晏将她晾了小半晌,才敛眸,似笑非笑地道:“是个好说辞。”
“草民句句属实。”许意行忍痛站着,常言道,多说多错。
又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就怕这位靖侯爷认定她和流匪勾结,忍不住抬眸,悄悄地瞧了眼对方。
然后被逮个正着,忙垂下脑袋。
“哧。”薛晏轻嗤,微微眯眸,将许意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眼前的小郎看似沉着自若,实际衣袍极细微地颤着,颤得他心底没有来的烦躁:“还不滚。”
“谢侯爷。”许意行哑声谢过,刚动身一阵头晕目眩,脑袋针扎似的痛,她深呼吸口气,强忍着镇定从房中出来。
她一瘸一拐地回到酒堂。
“少爷,可问出来了?”候她多时的织雪立即迎上来,扶过许意行的手,愕然地发现自家小姐的手冰的像在雪里浸过。
“没有。”许意行摇摇头,声音哽塞。直到这会儿,她方缓过劲,背后汗意黏黏,很不舒服。
“少爷,你怎么受伤了!”
在察觉许意行不对劲,织雪焦急地将她左右看看,顿时注意到她颈间的伤口。由于皮肤白,一条细微的血痕,也显得可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