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寒上加寒。
阮思眠睁开眼,入眼为装潢富丽堂皇的顶棚。
阮思眠的意识仍迷迷蒙蒙,未完全从梦境脱离。
她走马观花一般梦到了好久以前的事……梦到了幼儿时生活的山麓,那里危机四伏,身为人类的她混迹其中,犹如香喷喷的小羊羔自动送到饥饿的野兽嘴前。
在这遍地尸骨的纷乱之地,她幸运的得到了一只灵兽的哺育庇佑。灵兽魁梧奇伟,能口吐人言,头上长着一对角,毛发非常长,仿若天边飘逸蓬松的云朵,因此,她唤它阿长。
然后她梦到,有天醒来身处山麓口,周遭不见阿长踪影。
山麓中无数虎视眈眈的凶兽潜藏着,山麓外各个村落里强盗与人贩子横行,前后皆危险重重,她便在山麓口守了两年,自力谋生,期间受过伤生过病,好几次差点死了,她用两年的时间证明阿长走了,它不回来了。
命运泛起点点涟漪,终究回归平静,一切好像未曾改变。
阮思眠总算愿意承认,自己依旧是那个没爹娘、没人要的小孩。
……
最后,阮思眠梦到自己从高楼坠落。
有谁接住了她。
阮思眠仰头看她,目光所及之处是线条优美的脖颈,下颌削瘦。此刻,对方低头冲她一笑,明艳张扬,胜似夏日骄阳,仿佛能瞧见周围散发的点点光芒,璀璨夺目。
等到阮思眠清醒,关于昨夜梦境的记忆尽数淡化,但仍记得最后怀抱。
很温暖。
她用力闭了闭眼,随之撑着身子坐起,结果动作牵扯到了腿伤。
阮思眠却无视疼痛,浑不在意地坐正,看向窗外。
……下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