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米读书>历史小说>快穿之洗礼 > 畸爱与赞美诗七 瓦砾终究是成不了珠玉的
    手中的这幅水墨荷花没有用色彩,仅仅用泼墨直接点就而成,花蕊重墨,荷花花瓣以及叶片都是由大笔点染而成,仅有荷花枝茎以及叶脉用深墨线条画出,清淡雅丽,灵气逼人。岳如山见姿态舒展婀娜的荷花之上竟画有照片上没有的飞蝶和蚱蜢,顿时为这画漫溢而出的勃勃生机而笑出声来。

    再次开口时岳如山的声音变得异常慈祥,“小姑娘,你为什么不用色彩啊?”

    “色彩?色彩是什么?”陈蓓蕾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遮掩不住的疑惑,“我不会用。我在家里画画的时候就是直接这么画的,没有用过色彩。”

    岳如山闻言摸着胡子笑了起来,“很好,的确是个可造之材。没事,以后爷爷会教你怎么用色彩的。对了小姑娘,你愿意以后跟着爷爷学画画吗?”

    陈蓓蕾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努力地想了想早上哥哥送她进来的时候说的只要她拿第一名就带她吃好吃的话,便问,“爷爷,那我是第一名吗?”

    岳如山立刻点头,“你当然是第一名啊。”说完他抬高了声音朝周围仍在执笔作画的其他人宣布道,“今天的比赛就到此为止吧。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收的徒弟了。”

    岳如山话音一落,这个百人考场立刻就变得哄闹嘈杂起来。恰巧坐在陈蓓蕾左前方的时昭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此时他骤然听到岳如山已经做了决定不再看其他人的画,顿时握着毛笔的那只手用力地手背上的青色筋脉都鼓动突显出来。

    有异议的人不止时昭一个。一个坐在陈蓓蕾左侧的长发青年放下画笔后直接出言质疑了岳如山的决定,“岳先生,你就看了她一个人的画就决定将她收作你的徒弟,这对我们其他这些来参赛的人很不公平。”

    见有人出声时昭便也跟着附和起来,“的确很不公平。岳先生,况且这次比赛的时间是三个小时,现在刚过了一个小时而已,我们都还没......”

    岳如山不悦地出声打断了时昭的话,“没有不公平。就凭你们其他人现在都还没有画完这一点你们就已经输了。我并不觉得你们可以画出比这个小姑娘更好的写意荷花图。她很好,而且一定是你们之中最好的。没有人会画得比她更好。”他说完见刚才出声的两个青年都皱着眉头隐露不忿,便轻叹了口气,“行吧,那我看看你们的画。”

    两个青年的画果然远远不及陈蓓蕾。岳如山沉默了一会,然后在两人忐忑的眼神下一人给了一句评价。

    岳如山给第一个出声质疑他决定的长发青年的评价是,“匠气太重,天分有限。以后你如果真的想要往国画方面发展的话最多也只能成为商业画手,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他对时昭的评价则就更不留情面了,“你的画不伦不类,简直就是信手涂鸦。年轻人,你在绘画这方面基本上没有天分,以后肯定没有发展前途。”说着他看了一旁的陈蓓蕾一眼后才又看向时昭,轻声叹息道,“珠玉是珠玉,瓦砾是瓦砾,瓦砾终究是成不了珠玉的。趁现在还年轻,你还是赶紧放弃吧。”

    时昭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当众在自己一直敬重有加的国画大师岳如山这里得到这么一句评价。他在绘画一道上被岳如山直接判了死刑,当场面失常态,心如寒灰。他不敢去看周围人看向他的或同情或震惊或嘲讽的眼神,刺啦一下拉开椅子精神恍惚地跑出了考场。

    日光白亮得像是刚融化的雪。时昭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等顺着额头流下来的汗珠砸进眼睛里的时候他这才随便在路边找了个可以遮阴的树荫躲了进去。他弯腰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气。明明是在艳阳高照的夏日,他却感觉像是身处凛冬。时昭觉得他像是被人骤然扒光衣服赤身裸、体地按进了冬日冰湖里,冷得他浑身发抖,鼻口窒息,仿佛下一秒就能死去。

    恍然间时昭觉得他好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就在时昭黯然伤神的时候一双踩着细跟系带凉鞋的脚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跟前。时昭抬眼去看,然后在下一秒他就看见了灿烂光芒下他魂牵梦绕的那张漂亮的脸。

    养着程珠玉的那个中年胖老板恰好有一批贵重的货物要订去了港城,程珠玉便把嗒焉自丧的时昭给带回了金主给她租的那间屋子。她脱下凉鞋,赤着脚走到窗户边拉上窗帘之后接着脱下衣物,而后牵着年轻男人的手将他带进了浴室一同洗澡。程珠玉柔声去安慰他,用言语,也用身体。

    时昭在她身上哭得像个渴望母亲关爱抚摸的孩子,释放过后就闭上眼睛。他将头靠在她柔软的怀里,表情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