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亓官辰一袭白衣更显清冷矜贵,他立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把湘妃竹骨的折扇,扇子并未展开,只是这么捏在手里,微微泛黄的扇骨和他如冷玉雕琢而成的手指形成了一种对比,衬得那双手更是精致无双。
“你……你怎么来了?”
“你?”亓官辰微微扬眉,手中的折扇轻轻一转,挑起了楚歆玥的下颚:“求我的时候叫我阿辰,现在却只是一个‘你’?阿楚啊阿楚,你果然是个小白眼狼。”
楚歆玥牵强地笑了笑,抬手摚掉了他的扇子,道:“半夜三更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床头,差点让你吓出心脏病来。我没质问你,你倒挑剔起来了?”
亓官辰的眸中仿若有星辰在流转,只一片刻,便微微勾起唇角,道:“‘差点’的意思是,见到是我,便不怕了?”
楚歆玥没回答,只是用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亓官辰微微仰头,似笑非笑道:“你是焘国战神的未过门的妻子,我是沂国权重之臣,按说……此刻出现在你床头的人是我,你才更该害怕才对。”
楚歆玥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跟亓官辰贫嘴,于是敷衍道:“嗯,我好怕怕。”
“无趣。”亓官辰一转身,撩袍坐在了床边,借着月光细细的看着楚歆玥,半晌才道:“哭过?”
楚歆玥侧了侧头,回避开了亓官辰的目光,情绪十分低落,道:“初九染了瘟疫又中了毒,这其中跟你那妹妹脱不了干系……”
说到一半,她又抬头,这眸光中带着一丝复杂,清秀的眉紧紧的锁在一起,道:“阿辰,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一下。”
“好。”
“你于我和初九,有天大的恩情,这份恩,我必然会报。所以无论亓官娴曾经对我做了什么,如何惹我厌恶,即是你说要保她,我便不再追究,让你将她带走。可是初九……是我的底线,她动了初九,我就不可能放过她了。你的恩情……”
楚歆玥的话说到一半,被亓官辰打断了。
他的扇子再次挑起了她的下颚,将她低垂的视线抬起正视着自己的眼睛,他声音清淡中透着凉薄,微微轻启:“本殿说‘好’。”
“啊?”
楚歆玥有些茫然,一时没有接上亓官辰的话。
她呆呆的模样取悦了他,以至于原该是那么清冷的人,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唇角,压不住的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