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杀了一头虎。

    兔杀了一条蛇。

    兔杀了一只鹰。

    兔将猎场中所有种类的动物都杀了一只,留下了他们身上的装饰和皮毛。

    既然大家都没有名字,那些过去的名字早就在记录册里尘封了,没人能认出那些动物的身份,兔可以穿上任意一只他杀死的动物的皮毛。他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兔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他的眼眶刹那间涨红了,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威胁似的声音。他仰起头,将脸贴在公主手心之中蹭来蹭去。伸出红色的舌头,在自己眷恋的公主身上留下痕迹。

    兔咬住了巢和的手腕,让她睁了睁眼,她手腕上痒痒的,细小的电流舔在雪白的皮肤上。巢和顺势摸了摸兔。

    “公主,有人夺走了我的名字。”兔自觉被喜欢的伴侣饲养着,忍不住委屈地状告,猩红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泪意。

    巢和睡意朦胧,随口说道:“那就抢回来呀。连这都不知道,兔可真笨。”

    “...公主。”重新回到她身边的兔,经常这样被公主奚落取笑。这几个月中,兔又扔进了一次无人的猎场,又从一个披着甲胄、被人叫做“殿下”的人剑下逃出来,获得了回到公主身边的资格后,那时公主却嫌弃他无趣。兔很伤心。

    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把他扔进猎场里的、厉害的猎人被称作做“雍王陛下”。而另一个提着剑柄、走进国子监中极为高大的男人,他似乎也是个有什么身份的“殿下”,旁人不敢靠近那个“殿下”,拿着书的老先生也吓了个倒仰。兔知道他想杀了自己。

    猎场外只有他一只动物。

    可依旧有更多危险的、想要抢走兔的公主的人。兔为此担忧着。

    像是寻求安慰似的,兔将冰凉的唇贴到公主脸上,小心又委屈地触碰,冷淡的声音急促而不安,“公主。公主,好怕。”

    巢和半梦半醒之间,脸上痒痒的,半张开嘴,就被软软的什么东西舔进去,凉丝丝的,满口甜蜜的气味。她含糊之间,还吐出恶劣的话语来,“兔真没用。为什么..为什么..唔..兔要害怕呢?”

    “因为...兔很想赢啊。”兔理所当然地想。原来的猎场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