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隅之后绝口不提回家见家长的事,一切如常,和禤晓冬仍然亲密无间,这反而让禤晓冬心里极其愧疚。
他明明知道,在这手术之前的关头,盛家人对待自己绝对会和暖如春风,一切依着盛无隅来。
无论将来如何,这一刻盛无隅待自己的心是真诚炙热的,他还记得盛无隅是心理出了问题才来休养的,盛家人显然也深知这一点,包括盛磊磊的前后态度转变,盛无隅是盛家的星星,他们会为了盛无隅的心理状况和手术前景对自己很好。
但不包括以后。
自己本来可以以盛无隅为重,陪着盛无隅见家长,陪他入院,陪他到动完手术,将这一段缘分善始善终,能走到哪里都行。
但是他累了,无法应付太复杂的关系,也做不到笑容相对去敷衍心里可能对自己有恶意的人。
他只想简简单单,一饭一蔬,一山一庄过自己的自在日子,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想爱就爱,不合适了就离开。
是不是该分手了?这么多天偷来的时光,已经可以供自己一辈子回味,不如了结在最美的时候。
分手也容易,等盛无隅回去过年,发个短信解释下说分手,自己农庄一锁,买个二手车再出去几年,盛无隅是君子,也是个傲气人,自然不屑于死缠烂打,自然就分了。
分手的意图一起,渐渐炽盛,但愧疚也随之而起,他心里甚是煎熬。
晚上陪盛无隅的时候,愧疚愈深,越发妥帖。
等夜深人静之时,他只闭着眼睛装睡,一只手忽然揽了过来,覆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
他吃了一惊睁开眼睛,盛无隅转过脸在黑夜里看着他:“心里有事?”
禤晓冬拉了被子替他盖上:“没什么。”
盛无隅轻声道:“我给你道歉。”
禤晓冬吃了一惊:“你没错,道歉什么?”
盛无隅黑夜里定定看着他:“为我的自私,迫不及待的表白,确定关系,并且急于想让你陪我回家,陪我住院,是因为我担心手术后,无论成功与否,我都要在医院里住很长一段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很多事情会发生,因此我急着要和你确立关系,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太傲慢了,没有尊重你。”
禤晓冬心里又酸又软:“不怪你,是我的问题。”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却仍然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无法接受正常的人际生活,隐居在山里,不愿负责任,是自己有问题,配不上眼前这熠熠生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