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谙浑身狠狠一颤,想起自从新婚之夜到现在不过区区两天不到发生的事情,整个人如丧考妣。他颤抖着合拢腿,用手缓缓捂住脸,狠狠闭上了眼睛。
“是啊,我怎么对得起阿鸢。”
四皇女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此刻情绪的低落,微微愣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背过身去,轻轻道:“……皇姐会怜惜你的。”她说这话自己心里都没底,全国上下恐怕都数不出来一双手数量的妻主,愿意接纳一个被其他人夺了初次的主夫。就连四皇女自己都觉得,她没有那个肚量。
“……妻主何时归来?”赫连谙此时的声音有些嘶哑,就像是一个等待接受最终审判的死囚犯。
四皇女顿了一下,缓缓道:“快了。”
赫连谙狠狠擦去眼中未落的泪水,从软榻上坐起,拿起被四皇女放在一边的外衣,严丝合缝紧紧地包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语气坚定地道:“麻烦四皇女,将我送回主殿吧。”
四皇女愣了一下,转而转身,看着表情坚决的赫连谙,只能点头。
目送他迈入主殿,四皇女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说些什么呐,说这不是你的错,都怪这错综的宫廷,都怪这皇宫之中各有各的野心吗。她安慰不出来,也觉得也许此刻的赫连谙是不想看见她的。
也是,她得出现也是他悲痛回忆的一部分。
捻了捻手指,四皇女合上门,走到宫殿宫门去,等那个将归来的宫殿主人。
赫连谙听见关门的声音,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声,他走到床边,发现主卧的床铺还是白天他醒来时的样子,刺啦啦地血痕明晃晃地留在床单上,他脸色一白,握住床单边缘,使力想把床单扯下来,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把这张就床单扔到地上,他面色苍白的去翻柜子,从柜子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第二天过堂的衣服,慢慢地,一件一件,从里到外,给自己穿上,他把里衣拉得很紧,本来过堂的衣服就比他平时穿的衣服小一号,可他使力去扯单衣,把扣子扣到了最里面那颗。
穿好以后,他就端坐在床沿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门被人支呀一声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这次是让他很熟悉的脚步声。
他握拳,攥紧了手指,指甲掐在自己手心,很疼,可是,他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对棉的柜子。
没有心里的疼。
花鸢一步一步走近,看见赫连谙背部挺拔地坐在床边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只是凑近,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是我负了你。”花鸢用力地把他抱进,把下巴搁在赫连谙的肩膀上,让赫连谙看不见她的表情,“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