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十一月,天气就渐渐凉了下来,风也渐渐吹出了凛冽的味道。
弄月给苏墨画从外面做了厚厚的貂毛披风,整个披风做下来价值不菲,端的是华丽大气十分保暖。
苏墨画现在还穿不着那么厚的衣服,她依旧穿着她心爱的哥哥留下来的衣服,纯白的衣衫下角绣着一株冷梅,凸枝蔓节的树干、初吐花蕊的红梅,每一个花瓣都是手工绣制,丝线亮丽清冷,那绣出来的梅花也便有了几分艳色。
哥哥很少穿这样的衣裳,可是苏墨画喜欢,她觉得哥哥就是天山顶上的白雪,那她想做那雪上生出来的最艳丽的梅。
苏墨画顶着小风往花园走,她入住将军府左右已经一个月了,与瞿墨的关系也已经不似最初时的剑拔弩张。她闲来没事,总是喜欢在午后独自去花园走走,瞿墨将军府的花园里种着几株梅树,前日她就瞅着那一朵朵小小的花儿正含苞待放。
等她匆匆赶过去的时候,那几株梅树下早已坐了三个打扮入时的妇人,一个端庄大气优雅温和,一个杏眼微挑美艳尖刻,还有一个相貌平平却满身傲气。
于是苏墨画就像是一个突然闯进女子闺房的毛头小子,她看见这个闺房里有三个姑娘,这三个姑娘万分诧异地看着她,用眼神问她“你闯过来干什么!”
苏墨画有些尴尬地几乎立刻就转身想走,可是她想这样是不是不礼貌,她又想反正我又不认识她们不礼貌又怎么样,于是苏墨画当下就折了回去。
可是天不遂人愿,作为众所周知的人家夫君的新宠,怎么着也该和这三位被“夺了宠”的夫人们见见面吧。也亏得是将军府的这三位夫人被调教得好,不然估计早就找上门了,谁还有心情在这里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是的,她们确实是在这里等她的。
唐媛媛叫住苏墨画的时候,苏墨画前所未有地翻了个白眼,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扫了一眼眼前的阵容,她不满地嘟嘴,明明她都已经走开了走开了走开了,干嘛还叫她回来。
唐媛媛温柔出声介绍:“是苏少爷吧,我是咱们将军的夫人唐媛媛,这位是张黎张侧妃,”她指向旁边的那个艳丽女子,然后又指着另外一位女子道:“这是将军的侍妾卢静怡。”
苏墨画听完就彻底惊呆了,她愣了,不是因为唐媛媛叫她少爷,毕竟她穿着男装,今天还难得地冠了发。她惊讶的是,她居然说咱们将军?咱们?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见她不说话,唐媛媛笑了笑又说了句:“呆着干什么,快给夫人们请安呀。”她虽面上平静,可手心里却也捏了一把汗,她曾得到过瞿墨的保证,本已放下芥蒂。可一个漂亮的少年在自家府中住了近一个月,她的夫君还时常出入人家的园子,她觉得她就是再温顺好说话也该明白这个少年的真实身份了。
恰好,她的两位姐妹也适时地点拨了她,她觉得她总该问问当事人的。
苏墨画惊愕地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她紧了紧衣服道:“我想三位夫**概是误会了,我并不是瞿将军的什么人,只是暂住在贵府而已。”
苏墨画穿着那件绣着红梅的白衫,艳丽的梅衬得她肤白如雪唇艳如花,尤其是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黑得跟点了墨似的。
张黎上下地打量着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位新对手生了副惹人疼的好皮囊,看那瘦弱的小身板包在宽大的衣衫里怎么看怎么心疼。连她都想多喂他点肉了,更别提将军了,定然是恨不得日日包在怀中好好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