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楚更其实也并未细听,手头上还在一边批注折子。近来忽然想到,秦婉婉于吟诗作对这些事上实在是拿不出手,因此,今日本就是请了沈太傅来给秦婉婉开小灶的。
“太傅不用管她,秦婉婉性子是顽劣了些。太傅请讲吧。”
“嗯,好。那老臣就拿一首诗做例子,先从花这个字开始讲起。比如这首诗:姑苏碧瓦十万户,中有楼台与歌舞。寻常倚月复花眠,莫说谢斜风兼细雨。应不知天地造化是何物,亦不知荣辱是何主。秦姑娘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秦婉婉硬着头皮听沈太傅说完,她知道太子殿下就坐在后头督着她呢,既然太傅提问,她也不好不回答,只好眨巴着大眼睛,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挺好的啊,又有花,又有月的。太傅,我瞧着这首诗中,有花眠二字,可是与京中的花眠楼,有什么关系?”
“噗噗”,沈太傅刚好端起茶盅来想要喝口茶润润嗓子,一听见秦婉婉的问题,一口茶便喷了出来,呛得他不住的咳嗽。
楚更也怒了,简直是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对着她吼道:“秦婉婉!”
“啊、啊?怎、怎么了?”她刚才明明已经尽力认真在学了,问出来的问题也没什么问题啊?她不明白太子殿下和太傅为什么都这么激动。
“嗯,殿、殿下,秦姑娘的确是有些......呃,不拘一格,老臣才疏学浅,恐怕是没法教秦姑娘了。要不,还是等殿下得空的时候,老臣再过来给太子殿下讲学?”沈太傅本来就常常被朝臣们嫌弃他迂腐,如今在太子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得憋红了一张老脸,拱手请辞了。
楚更怒瞪了秦婉婉一眼,开口安抚道:“是是是,冒犯太傅了。我让竹青亲自驾车送老师回去。”见沈太傅已经忙不迭地起身要走,楚更只得将他送到门口。
秦婉婉不明就里,顶着一脸无辜的表情躬身作揖道:“恭送沈太傅。太傅,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啊?”
楚更走上前来对她没好气:“太傅轻易都不收学生,我好不容易把他请来,竟然又被你气走了!秦婉婉,你该当何罪?”
“殿、殿下,婉婉不知,错在何处啊?”秦婉婉嘟着嘴巴,实在是有些懵。
楚更一脸冷若寒冰,拎起秦婉婉的耳朵问:“你从哪里知道花眠楼的,嗯?”
花眠楼是京中最大的青楼,京中的达官贵人要喝酒呷姬、寻花问柳,常常都会选择去那里,却不知秦婉婉从何处得知,方才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当成问题,请教沈太傅。也难怪沈尚佑会觉得有辱斯文,拂袖离去。
秦婉婉的脑袋随着楚更的手转悠:“哎呀哎呀,殿下,疼啊!我、我是从宫中得知的啊!”
楚更脸色更加阴沉:“胡说,宫中的人如何会谈论花眠楼?”更何况秦婉婉入宫去只是和昭阳、陈蕾瑜她们一众女孩呆在一起,更加不可能轻易听人谈论起花眠楼了。
秦婉婉理直气壮地冲着楚更说道:“如何不会,我是听蕾蕾和昭阳公主聊天时说到的啊,听说平南王最近经常去花眠楼喝酒的,我还想着哪天也让殿下带我去逛逛呢!花眠楼,难道不是跟云来酒楼一样?”
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