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恕本来有办法不让棍子落下来的,可见林北北居然母鸡护小鸡似的冲了上去,他心里骂了句笨蛋,飞快将她扯回来护在身下,结果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自从三年前他来到这里,还没挨过打呢,这回全补上了。

    “过瘾么?”郁恕在林北北耳边轻笑了一声。

    林北北:“?”

    榆木棍砸下来的时候,郁王看见有人替逆子挡,匆忙之下误以为是温姨娘半途泄了些气力,郁恕倒没吐血,还能回头叹气:“王爷打死我吧,正好下去一家团聚。”

    果然第三棍并没落下。

    这一耽搁,温姨娘终于反应过来,跪爬着抱住郁王大腿失声痛哭:“王爷要打死恕儿,索性先打死我吧,省得九泉之下无颜与姐姐相见!”

    郁王手中家法一松。

    梅姨娘则在旁边悲悲戚戚地哭起了郁王妃,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王妃多好的一个人啊,生世子那会儿还好好的,怎么下一胎就去了!老天爷啊,你把那么好的一个人带走了,留下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干什么!”

    郁王眼中怒火肉眼可见地烧起来,握着家法的手不住发抖,要不是被温姨娘死死拖住恐怕早把榆木棍举起来了。

    “梅姨娘有心情在这儿哭王妃,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应付官府问话?”郁恕放开林北北朝哭得梨花带雨的梅姨娘笑了下。

    活人冥婚罪同谋杀,轻者关押,重者流放,甚至可能丢了小命。

    梅姨娘掌管中馈多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尸体买回来的时候她曾问过来历,管家说是穷门小户刚病死的姑娘。

    穷门小户能掀起什么风浪?

    只要没人揪着,官府也不敢轻易得罪郁王府,左不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到这儿,梅姨娘抬眼打量起林北北来,右眼皮不知怎地就开始跳啊跳。她感觉这姑娘细皮嫩肉的过分漂亮了,手指甲留得很长还染了色,并不像穷门小户出来的。

    她止住哭,狐疑地瞪向跪在旁边的刁管家。刁管家脸色早白了,他知道晴雯的来历,只因人长得漂亮价格也便宜就买了来,剩下的银子都揣进了自己腰包,梅姨娘问起时只说是穷门小户家里刚死的,谁想她能诈尸啊,还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让二公子给救了。

    听说就在刚才,贾府里的哥儿已经认出了这姑娘,还兴头头闹了一场,想必“交情”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