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诚相见过,也痛快打过一架,他们之间那层虚伪的社交面具早就碎成渣渣了。
唐荔也不用跟他讲客气,沉着脸说:“你的确不是他,柏越才不会像你这样。”
她一双杏眼闪着不自然的亮光,充满怒气,贺森想到那晚她醉眼朦胧扇他巴掌的时候,真像只亮爪子的小野猫。
实在没什么杀伤力,打了两巴掌也跟挠痒痒似的,她不断提那个名字才是踩他死穴。
他们互相踩对方死穴,谁也不让对方好过。
贺森忽地笑了声,懒洋洋靠上沙发,不看唐荔,下颌线流畅地顺着颈部线条陷入阴影,“他是什么样?我是什么样?你倒是说说看。”
这还不好说?
陈柏越没你这么冷酷,看不出丝毫对逝者的尊重;自大狂妄,要不是功夫好能活到现在都算是奇迹;还喜怒无常,影帝演技,人模狗样竟还有两张面孔……
给她时间,她可以说出一百条对比。
可唐荔只是静静看着他,冷漠地总结:“如果他活着,绝对不会是你这样。”
贺森了然地点点头,“懂了,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活着是我这样,你觉得他还不如死了好。”他嘲弄地看着她,“虚伪。”
“说什么你?”唐荔不悦地皱起眉。
贺森左右扭了扭脖子,神态堪称冷酷:“说错了吗?你不是喜欢他,你是喜欢他做你喜欢的样子,他要是变了,你就不喜欢了。”
“你有没有想过,八年过去了,如果他还活着,可能就是我这样呢?”
灯盏的璀璨亮光下,他表情从容,说出的话却像一颗颗子.弹射.进冰凉幽深的湖水中,杳无踪迹,但每一下都精准无误地击进她灵魂最隐秘的深处。
他游刃有余,就像刚才在拳场,轻松避过她的攻击,一招发力,就冲着她的要害。
他的确厉害,充满危险,也有嚣张的本钱。
——可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