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夏、高丽、日本等国的使者齐聚燕京城,向大同天子祝贺正旦新禧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宋国都东京城中却是格外冷清。
此时此刻,教主道君皇帝竟然格外怀念他名义上的北朝皇兄——耶律延禧。
若是没有女直人起兵和随后的徐泽造反,南北两朝均势还能维持的话,至少这个时候宋辽两国还会互派正旦使。
而西面穷得就要吃土的夏人哪怕才与大宋打完仗,也会觍着脸来说几句好话拜个年,以求上国的岁赐。
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大宋立国后就从未遣使朝贡过的日本就不用说了,高丽、夏国这些大宋传统的藩属国也相继转投大同与大宋划清了界限。
而交趾、大理、占城、真腊、于阗等新君即位才来意思一下的小国,更不会无缘无故派使者来贺正旦。
国力日蹙之下,年节时的庆典反而要越隆重,给臣子们的赏赐更不能少。
毕竟,如今的大宋就靠这些东西来粉饰太平,维持大国体面,并竭力维持越来越乱的人心了。
可有些臣子或头脑不清醒,或沽名钓誉,偏不让天子省心,一再上书唱反调。
说什么大宋如今内外交困,当削减无端开支,并降税轻赋,以聚拢民心,重振河山之类的废话。
教主道君皇帝已经御极二十余载,又不是才登基的门外汉,怎么可能会被这些狗屁不通的鬼话忽悠?
大宋外有强敌内有民乱,国力一日衰过一日,确实到了社稷存亡的危急时刻,必须想办法解决自身存在的严重问题,才能维持国祚长久这点没错。
但所有能解决时艰的办法中,唯有降税轻赋这一招最不靠谱。
大宋之所以能在辽、夏两虏的交相侵略下坚持一百多年,靠的不是禁军有多能打。
而是帝国对内实行高压重税的政策,一方面镇压民乱,维持了国内的总体稳定;一方面又搜刮了巨额的税赋,并以庞大的国力生生拖垮辽、夏这两个强劲的对手。
如今,在大同的侵略下,大宋的国土不断缩水,民生也愈发凋敝,可禁军却还得不断扩编,朝廷若是降税轻赋了,从哪里拿钱粮来养兵?
没有庞大的禁军守御国土,大宋又靠谁来应对同军将来南下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