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着小脑袋看他，眼眶发红，嘴角却疯狂上扬，苏元沫声音轻缓，一字一顿地说：“阿沉，我想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无论何时发生何事，你都要好好地去面对，要坚强要勇敢！这世间美好的东西很多，我们以后要花很多很多的时间慢慢去看，去亲自感受！所以，一定要阳光一点，开心一点，好吗？”
白江沉五味杂陈的心瞬间酸涩。
父母去后，真的再也没有会在意他到底开不开心，快不快乐，阳不阳光了。
他甚至有一段时间，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当黑暗来临一天结束，他需要思考的是第二天的口粮在哪里。
而不是去思考究竟能不能开心。
开心，阳光，对他而言从来都是奢侈品，是他不曾拥有过的奢侈品。
现在，她要他答应她吗？
苏元沫没得到白江沉的回答，她也不着急，而是甜甜地笑着转移了话题，扬眉道：“明天我们就要去县城里考试了，老师说每个人需要交四十块钱的住宿费和生活费。你的那一份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明天我替你一起交！你身上也没多少钱，去县一中住校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都得自己带。我考试回来跟妈妈一起去买，也给你准备一套，就买你喜欢的天蓝色床铺，好不好啊？”
“我……自己有钱！”愣了半晌，眨眨眼之后，白江沉的脸蓦地红了，其实他也是有点钱的。以前没去上课的那些日子，他是出去给人打零工了，有时候去县城有时候去别的镇上。
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存了一些钱。
不多，但该准备的东西都能自己准备，以后去县城上学，他也能一边上学一边找事做，周末去给人当帮工。
就像以前一样，给石匠做小工，一天能有八块钱。
去给修路队的打零工，一天能有十块钱。
只要他想，赚钱的门路多得很。
他昧着良心从苏元沫那里拿来的一百多块钱，现在还原封不定的压在床板下，一毛都没花过，闲来无事就翻出来数一数。
他本来是想吓退她的，让她离远一点，别来招惹他。
谁知道苏元沫非但没被他吓到，反而离他越来越近。他可能还是渴望温暖的，即便最初怀疑她的用心，也用最阴暗的心思揣测过她的用意。
可最后还是妥协了。